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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人都善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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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人都善變。”

回到學校後的英語演講比賽很快到來, 在學校專門的禮堂舉行。溫瑰一路過關斬將進了決賽十人組。比賽題目隨機從紙箱裏抽取,即興演講十分鐘,五位評委統一打分, 最終的勝者只有一個人。

入圍的有溫瑰、萬雅、新聞與傳播學院的墨辰等人, 其他的都是別的學院的各個年級的學生, 大多數都是英語專業的同學,專業優勢擺在這裏,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

候場室的同學有的在化妝,有的在拍照留念, 有的則在瘋狂練習口語背稿子, 萬雅今天穿的名貴西裝裙, 妝容靚麗, 正在跟自己的外國私人老師交流t。

看著萬雅侃侃而談自信大方的樣子, 溫瑰的目光移不開, 她成績雖然不突出,但家庭教育環境擺在那裏, 口語相當流利,最重要的是這份松弛感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,比如她就是。

溫瑰突然想出去透透氣,去衛生間的路上, 看到一個偏角落裏的位置, 江非月正在和墨辰悄悄交流著什麽。

“箱子是我們部門做的呀,等會我也是禮儀小姐。”

“哎呀你擔心什麽啊,放心吧,都安排好了。”

“就算你贏不了, 也不能讓李利贏啊,你想想他要是贏了你今年的推優名額怎麽辦吧你, 我這麽為你著想你可忘了答應我的事啊墨哥。”

墨辰一貫沒什麽好語氣,冷漠又自持清高地調整了下領帶,“我看你只是想讓我擠掉萬雅和溫瑰。”

江非月白了他一眼,“切,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麽聊齋,你幫我我沒有幫你嗎?你捫心自問我開學到現在幫了你多少次了,別太自私了ok?”

“在互幫互助這方面你還是不要在這裏pua了,開學之前我就把所有學生的詳細資料都發給你了,宿舍和舍友都是你自己挑的,開學之後每次的考試資料、學校老師資料、競賽資料、各大關系網的人脈等等,還用我提醒你嗎?沒有我你能混到這個位置?為了我們的好聚好散,奉勸你少對我耍這些心眼。”

兩人不歡而散。

溫瑰雖然聽到的不太多,卻還是聽的厭惡,卻又實在無可奈何。

溫瑰洗完手回到了會場坐在了選手區,今天斯黎有頭有臉的領導齊聚一堂,甚至其他院校的老師也有所出席,除此之外還有公司老總來考察。

沈洄是裁判之一。

比賽正常舉行,抽簽決定題目和演講順序,萬雅第一個表演,毫無疑問穩定發揮,侃侃而談,看上去優雅得體,臺下她的舅舅笑的滿臉春光。

溫瑰第四個表演,她上臺前開始抽簽,江非月端著透明箱子,就這麽一臉假笑地看著她,她沒什麽反應。

手在箱子裏摸了摸,好像突然摸到了有點涼的東西,不過她有點緊張,沒怎麽在意,最終破罐子破摔,隨便抽了一個。

摸到了自己的題目,打開一看發現難得要死,全是經濟專業術語。

溫瑰硬著頭皮上了,完成程度她只能說一般般,無功無過吧。她連謝場的鞠躬都沒力氣,擡腰的時候,沮喪地跟坐在評委席的沈洄對上了目光。

沈洄的表情顯然是跟她說,挺好的。

溫瑰苦澀一笑,知道自己沒戲了,坐回了位置。第五位是墨辰,他在箱子裏停留了好久,不知道到底要挑哪個,溫瑰蹙著眉看了一會兒,抽簽結束了。

果不其然,墨辰完成的很出色,專業程度、內容完整度與深度、控場能力都無可挑剔,簡直堪稱完美,完美到就好像練習了很久很久一樣,像一塊沒有瑕疵的玉石。

全場掌聲雷動。

十分鐘後,經過評委討論,成績出來了,墨辰勝出,獲得令人眼紅的無數獎勵。有些人真正認識了這個叫墨辰的,也有些人真正開始忌憚這個叫墨辰的。

萬雅在臺下的那張臉印著明顯的不服氣,她走到主席臺前,當著無數攝像機的面問出問題,“憑什麽墨辰第一?我的口語比他好多了,他那個口語也不知道哪個山溝溝裏出來的,就這樣也能當第一?我從小在美國長大ok?”

評委們相互對視,其中一位舉起話筒道,“評選結果綜合所有因素得出,不僅包括口語,演講內容的價值宣揚、內容深度與廣度等等都是考察內容之一,本次結果公平公正。”

萬雅沒話說了,掀眸不服氣地掃了下全場的觀眾,不屑的嘁了一聲,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。

觀眾走的差不多了,萬雅本來都走了,卻突然又窩著火拐回來跟她舅舅抱怨,拋出來一句,故意讓所有人都聽到,“公平公正?墨辰那個題目比溫瑰的還難,他全程就跟他媽的背稿子一樣,該不會是提前知道題目了吧?啊?”

“墨辰沒什麽家庭背景,父母就是到處打工的,他想攀也攀不上哪個領導,這種學生不足掛齒,你也別氣了,下星期舅舅帶你去美國散散心。”

“切,想不到我們學校有這麽多窮人。”

萬雅摟住院長舅舅的胳膊,路過的時候正好跟江非月對上了眼,她笑的像個美麗的狐貍,“哎呀看來我們的非月還得好好努力啊,不然也不會連競賽都參加不了,只能在這裏打雜收拾會場了。”

江非月面容僵了僵,看到院長的那一刻,嘴角揚起,“謝謝雅雅提醒呢。今天你沒贏還真是可惜。”

萬雅白了她一眼,摟著自己的舅舅走了。

溫瑰等幾個同學全程目睹,然後能做的只能沈默。她出了會場,下樓買了瓶冰杯加液體咖啡液,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拆東西。

冰杯上蓋了一層薄紙,她剛摸上去就被冰了下。

一個激靈。

突然就想起了剛才在箱子裏抽簽的時候,也是摸到了一個冰冰的東西,只不過當時神經緊繃,轉瞬就把這件事忘了。

根據之前江非月和墨辰的聊天內容,加上墨辰今天無懈可擊的表現,他完全不慌,所以溫瑰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作弊了。

可是透明箱子的抽簽怎麽作弊,大家都能看到。

想了一會兒,唯一能夠回憶起來的點就是,墨辰在箱子裏的時間長了一點,正常人不是隨便就選一個嗎?

除非他有明確的目標,非一個特定的簽不可。

所有的細節拼湊在一起。

.......溫瑰突然恍然大悟。

如果把特定簽提前冰過,並且放在最下面,大多數人不會翻到底的位置,不就可以完美作弊了?

然後經過人指尖的溫度,放下去的時候,簽的溫度會很快融化,最終會和普通的簽沒有任何區別.......

事後就算是查簽都查不出來東西。

溫瑰呼了口氣,突然覺得江非月這個人真的是,太可怕,城府實在是太深。

“還在想剛才的比賽?”沈洄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。

溫瑰看了他一眼,勉強地笑了下,“沈洄哥,不好意思,今天給你丟臉了,只拿了第四名。”

沈洄笑笑,“沒關系,已經很好了。”

溫瑰垂眸看著自己的杯子,有些失神,這下又得老老實實學習,然後卷卷卷了,果然這種捷徑不是誰都可以抓住。

“很傷心?”

“......有點。”

“很想出國留學是嗎。”

“......嗯,很想。”

溫瑰不避諱,她想到更大的舞臺,想盡力抓住每一個機會,想真正能和靳顧一站在一起,站在同一個高度,可這真的好難。

沈洄指尖敲敲桌子,揣摩措辭,“你知道的,我可以幫你。當然,你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。我想說的是,盡力而為。”

“用盡全力都夠不到的東西,或許及時止損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
溫瑰:“......”



日子就這麽過了下去,時間不等人,溫瑰在學習上花裏更多的功夫,爭取每一科都做到最好,不錯過任何能豐富履歷的機會,從頭忙到晚,有時候甚至熬夜寫方案。

人一旦被架在這個位置上,就再也下不去了,溫瑰的績點不能掉,成績不能少,跟老師們的關系不能僵,有時候就得做牛做馬,有時候就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不能得罪人。

她也拒絕了靳顧一無數次的請求——即便這條路不幹凈,她也想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出一條自己的道來。

轉眼又來到了期末的冬天。

靳顧一已經回國,不過很少來學校,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公司,溫瑰有時候會來公司看他,她經常在公司見到靳拓,他也回國了。

靳顧一的辦公室換了,小了很多,搬離了頂層,溫瑰背著包開了門,發現他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,桌子上堆滿了文件,如山如峰,甚至地上也擺了好多。

溫瑰動作輕了一些,小心地穿過那些文件,找到了空位,從包裏拿出飯盒出來,想著叫靳顧一吃飯,他一忙起來就不吃飯。

“靳顧一,”溫瑰小聲叫他,“你餓了嗎?要不我們先吃飯?”

空氣靜了幾秒,靳顧一緩緩睜開了眼睛,“好。”

吃飯的時候,溫瑰看到他手機一直在震動t,躥出無數條消息,他充耳不聞,自顧自吃飯。

她沒忍住,“你,不接一下電話嗎?”

靳顧一其實已經很累了,擡眸看了看溫瑰,柔和的身影倒映在他的黑瞳裏,他環視了一下這間勉強能維持體面的辦公室,再看看他的女朋友坐在這樣的環境裏。

“你不適合呆在這裏。”靳顧一冒出無厘頭的一句話。

溫瑰疑惑,“怎麽突然說這個?”

“所以不接。”靳顧一沒什麽情緒地回,仿佛這是一切無足掛齒的事情。

溫瑰正思考著這話前後的邏輯,門突然被砰——的一聲打開,湧進來不知多少人,表情緊急。

“靳少爺,您的字簽完了嗎?我們那邊已經催了無數次了,您趕緊簽一下吧。”

“關於上回跟物銀川流公司洽談的新能源汽車的項目,今天必須交終稿了靳少爺.......”

“靳少爺”、“靳少爺”、“靳少爺”.......

此起彼伏。而靳顧一無動於衷繼續吃飯,“找靳拓簽。”

“靳少爺,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,靳董點名您負責這些項目的.......”

“那就虧。”靳顧一沒什麽感情地瞥他們一眼,“項目放在我手裏只有這一個結果。著急就去找靳拓簽。”

大家只能幹著急,實在是哪方都不敢得罪,不知是誰打了電話,過了一會兒,坐著輪椅的靳拓到了門口,大家自動讓位。

靳顧一跟靳拓對視了一會兒,開始幫溫瑰收拾包,“我讓司機送你回宿舍,最近好好準備考試。”

溫瑰總覺得此刻不是離開的好時機,“那你呢?你什麽時候休息,你是不是很累了?”

靳顧一摸了下她的頭,“我沒事,跟他聊點事就休息了。聽話,回去給我發消息。”

“.......好。”溫瑰背著書包不情不願地出去了。

靳拓的輪椅緩緩駕駛進來,他的手在控制輪椅方向,完全不受他人的影響,“爸交給你的任務你要強行塞給我嗎?好弟弟可不是這麽當的。”

靳顧一偏頭看了眼窗外,又面無表情地轉過來,“這裏沒有任務屬於我,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。”

靳拓冷漠一笑,話裏有話,“可是爸不清楚啊,你跟我說這些算怎麽回事?”

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盯了一會兒,無形之中的劍影四現。

“靳納疆比你清楚。”靳顧一控制自己的脾性,不知道在回答哪個問題,“你們父子要不還是統一一下措辭再來跟我興師問罪。”

“興師問罪?我哪裏敢跟自己的弟弟興師問罪啊,”靳拓看了看周圍,一地的文件,“這些可都是爸對你的愛,你卻這樣擱在地上,不太合適吧,爸看到你不接受他的好意可是會生氣的。”

這些可都是給靳顧一傍身的好資本。留在靳氏的資本,他還有用的表現。

靳顧一下頜角微微抽動,隨手播了電話,“來個人把我辦公室的文件都搬出去燒了,現在,立刻,馬上。”

掛完電話,他對靳拓說,“滿意了?”

靳拓臉色更冷了幾分,目光如蛇般犀利陰暗,像是露出了真面目,話語冰涼滲人,冷笑一聲。“這才哪到哪。”

“該還的,你一個也逃不掉。”

“靳顧一,多點耐心吧。與其在這裏跟我甩臉子,不如好好想想我當初等了多少年。”

靳拓臨走前掃到了靳顧一的鎖屏——溫瑰對著鏡頭笑的照片。

他笑意嘲弄:“哦對了,別忘了在最後這段時間好好跟你的寶貝女朋友談談戀愛吧,別哪天她知道真相了跑的比誰都快。”

“女人都是善變的生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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